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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/队长(1 / 4)

路怡星写完了遗书,塞进了信封里,用胶水封好。她心想自己应该没有在里面写多么让人尴尬的话,而是以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写完了这些。她记得在高中以前也有一种近似的活动,好像是高三时候的家长会,班主任要求每个同学给家长写一封信,放在课桌上,叫说出自己的真心话,与父母心对心的交流。当时路怡星信以为真,在信里面写了自己的人生愿望,恳请家长别逼自己参军入伍,说自己学习学得很崩溃,平时参加学校体能训练也很崩溃。后续是父母没有对这封信发表任何意见,路怡星甚至怀疑这封信都没有打开来被看过,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。

直到几年后的一天,路怡星在打扫自己的卧室,在抽屉的角落里,发现了这封信。她拆开来看了,为里面流露出的渴望被理解的情感而感到可笑。她怎么能愚蠢得去奢望这些?她撕碎信纸丢进了垃圾桶,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。

除了要求每个人写遗书,军方还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块“狗牌”,牌子上写了姓名和入伍编码,方便在五官模糊的时候辨认尸体。路怡星把牌子挂在了脖子上,觉得这是一种很酷的装饰,比在脖子上挂个骷髅头和十字架帅一百倍。江临戴上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,最后说:“万一链子断了怎么办?”

“放心吧,就算你脖子断了,这链子都不会断。”刘云梦说。江临发散思维:“那我脖子断了,项链肯定飞了。到时候谁来判断我的头和我的身体,哪个是哪个。”

“哎呀那时候你都死了,你管谁的尸体,凑合着用吧。反正到时候都要进焚化炉里,全是骨灰,不分你我。”燕璇说道。江临梗了一下,没有说话,接着把外套一脱,对着镜子扭了各种可以展现自己完美背肌、腹肌和胸肌的动作,叫路怡星帮忙拍照。路怡星的拍照技术在她们之间是最好的,她甚至在宿舍里达到了“供不应求”的地步,她们宿舍为了拍照,还有反光板和各种道具。所以后来她说,想让我拍照,可以,谁帮我带外卖。

后面发展到江临在朋友圈发了一组照片,竟有别人来询问谁是摄影师,能不能出钱帮忙拍照。路怡星婉拒了,说自己不是专业的。

“有钱不赚,不像你啊。”刘云梦说。“好麻烦,懒得赚。”路怡星躺在床上玩手机,“而且最近天这么热,不想出门。”

最后一句才是正确,宿舍打了十六度的空调,她愿意永远躺在这里。每次出门上课,她能逃则逃,上专业课的时候简直如丧考妣。

说来也奇怪,上公共课的教室,冷空气冷得路怡星每次都直哆嗦,最频繁要用的上专业课的小教室,不装空调,只有六个电风扇在天花板上让热风源源不断地在教室里打转。夏天上了一节课,头昏脑涨,上了一上午,人汗流浃背到好像刚刚游过泳一样。

眼下,她穿上训练服,里面一件黑色的背心,外面套着一件作战服,脚套进靴子里,又闷又热,这么几天穿下来,倒也习惯了,没有一开始觉得那么热。她们出门参加下午的训练。今天的训练项目是街区作战。

江临说:“有一种打真人cs的感觉。”她问你们谁玩过。路怡星说自己玩过,于是她们都惊讶像路怡星这种这么不爱运动的人,居然都参与过这种运动量极大的游戏。这就好像一个社恐的爱好是当众说相声一样不可思议。于是刘云梦追问路怡星是什么时候玩的。

“很早之前了。应该是初中的夏令营,学校组织的。”路怡星回忆了一下,然后说,“穿着那种巨丑无比的荧光色营服,一件荧光橙,一件荧光绿,去首都,当时有个野外项目,有很多砖头做成的掩体,玩真人cs,穿着那种感应背心,那个枪也很重,和现在背的冲锋枪差不多。被射中十次生命就清零了。“

“那看来你很有经验。”女教官从她们身边穿过,听到了她们的聊天,她个子比路怡星高一个头不止,估摸有一米九多,和江临差不多高。她低下头和路怡星说话时,路怡星都在想,不知教官能否告诉自己,自己到底有没有秃头。她笑着说道:“一会儿选你做小队长。”

“不要啊。”路怡星哭丧着脸说,“杨教官,我真的是废物。”教官听了更高兴了,拍了拍路怡星的头,说:“训练场见。”

“这就是教官的器重。”刘云梦她们一个接一个拍过路怡星的肩膀,说,“看好你。”她们幸灾乐祸地夹着路怡星往训练场走去。路怡星觉得自己就算两条腿不动,也会像个被夹起来的牛肉丸一样,被她们强行带走。

她们两百人被划了一片场地进行单独训练。路怡星本来像个鹌鹑一样缩在队列里,祈祷教官已经忘了自己。无奈在教官训话完毕,开始设置各个分队训练的时候,她叫了路怡星的名字。除了她之外,还有江临。江临被选上,她能理解,自己被选上,只能说是教官特有的恶趣味。两百人分成四个小队,每个队五十人。这人数和一个班级差不多。路怡星上一次履行这种人数的管理职务,还是高中那个班里,刚上高一,班主任看成绩让路怡星当副班长,结果干了一个月发现路怡星完全不管理班级,每天只顾着自己上课睡大觉,或者在后排护肤照镜子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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