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，但他喜欢这种感觉。

&esp;&esp;六月的北京夜晚，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暑气，蚊虫在树丛间飞舞，时不时降落在他身上，叮起一个个小疱，他像雕像般，抬头仰望着那个窗口，一秒、一分钟、一小时……

&esp;&esp;401窗户透着老式灯泡特有的橙红光线，慢慢的，那光线隐隐有了跳动，夹杂着细细的、扭动的黑线，逐渐演变成夹着黑烟的红光。

&esp;&esp;他从灌木后面跃出，急速冲进楼道，嘈杂凌乱的拍门声，混合着叫嚷和脚步声从楼上传来，他被楼上逃下来的住户挤得靠在墙上，忙抓住一人问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“哎呀，四楼杜教授家着火了，叫门没人应呐！”

&esp;&esp;那人挣脱他的手，逃下楼去了。

&esp;&esp;他顾不得礼貌，推开往下逃窜着害怕被火灾殃及的住户，一路上了四楼，401的门紧闭着。

&esp;&esp;他试着撞了几下，门纹丝不动。

&esp;&esp;他奔到四层的楼梯间窗口探身望出去，窗台下有块雨篷板，板的右面是根雨水管，管子的右面大概四十公分的位置下方就是401的厨房窗台。

&esp;&esp;他越上窗台跳到雨篷板上，探手抓住雨水管，双腿一纵勾住管子下滑至身体与401厨房窗台齐平，伸手勾住窗间墙，咬咬牙一个纵身落在窗台上，砸破玻璃钻进厨房。

&esp;&esp;逃到楼下的住户们目睹这一幕，不约而同发出惊呼之余，终于有人想起这个年轻人似乎不是小区住户。

&esp;&esp;“这人是谁啊？”

&esp;&esp;“会不会是杜教授的学生？”

&esp;&esp;“杜教授多少年都没收学生了！”

&esp;&esp;“不是说最近收了个关门弟子么？”

&esp;&esp;“那是个女学生。对了，我散步回来看到那女孩进了401。”

&esp;&esp;“啊？这么说那女孩也在屋里？”

&esp;&esp;议论声中，消防车驶到了楼下，消防员各司其职展开救援，有热情的住户提醒进楼道的消防员，“已经有人从401厨房的窗口爬进去救人了！”

&esp;&esp;话音刚落，消防员就觉得肩膀被重重撞了一下，一名满脸黑灰、赤着上身的中等个男子横抱着一名瘦弱的女孩从他们身边冲过，男子身后留下一串血迹。

&esp;&esp;看热闹的住户们又一次发出声声惊呼，围着男子冲到刚刚赶到的救护车前，想要一窥究竟。

&esp;&esp;“这不是老杜收的那个女学生么？”

&esp;&esp;女孩的身上有多处刀伤，血流不止，人已陷入昏迷。

&esp;&esp;救护人员实施简单包扎的当口，杜弗也被消防员背下来送上救护车，大家随即发现，他已经停止呼吸，右手还紧紧握着一把血迹未干的水果刀。

&esp;&esp;一些好事的女邻居交头接耳展开了议论，她们的目光不停地游移在水果刀和女孩身上。

&esp;&esp;出了人命就不仅仅是救火的事了，警察很快到了现场，救完人准备离开的路尘被警察拦下，请他去公安局协助调查。

&esp;&esp;路尘在公安局的会议室出示了自己的护照，两位做笔录的警察传看一番后，年轻警官拿着护照走了出去，过了一会儿回来在中年警察身边一阵耳语，中年警察点着头听完，接过护照笑盈盈地交还给路尘。

&esp;&esp;“路先生，谢谢你的配合。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儿，但在结案前希望你不要离开北京，我们随时可能需要向你进一步了解情况。”中年警察道。

&esp;&esp;“这个恐怕不行。”路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，“我说过，我把请柬送到了，该回去交差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么说吧，路先生，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第四个人的痕迹，也就不能排除你行凶放火的嫌疑。”中年警察盯着他的眼睛不急不缓地说。

&esp;&esp;路尘眉头微微一皱，稍作沉吟道：“我可以等到那女孩醒来。”

&esp;&esp;中年警察眉头轻扬没有作答，而是转头吩咐年轻警察，“请路先生签完字，你陪他出去吧。”

&esp;&esp;“不用了。”路尘接过笔录，快速签下自己的中文名，放下笔接过年轻警察递还的手机，快步离开会议室。

&esp;&esp;站在公安局宽阔的广场上，路尘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，脑海中不停闪现杜家客厅中淌着血在地上爬的女孩，她的眼睛中写满恳求，使他想起在中东舍命救下自己的那个陌生女孩，她们长着一样漆黑晶亮、会说话的眼睛，让人不自主地心疼。